很快，我们就能分道扬镳。
这天晚上。
温素云正纳着鞋底，喻知行推门而入。
温素云抬头看他，话还没说，喻知行就先拧起了眉：“我说了，我现在穿的都是皮鞋，不需要你再给我纳鞋底了。”
温素云偏过身去，淡淡回道：“我不是给你纳的，我是为自己纳的。”
再过几日，她用脚丈量的地域会是世界，再不是这一方小小的宅院，自然要给自己准备厚点的鞋底。
喻知行便是一顿。
打量了温素云几眼后，他语气冰冷地开口：“你想给谁纳鞋底是你的自由，但我希望你能明白——”
“无论母亲怎么说，我都是要娶乔乔的，她是新时代的女性，只有她才能理解我的思想。”
被他再次轻视，温素云再怎么温和的性子，此刻也冷上了几分。
“你想娶谁也是你的自由，前提是，你能说通母亲。”
她转身拉灭了电灯，只身上了床，隔了许久，她才感觉到喻知行在身边躺了下来。
又是一夜同床异梦。
第二日，是个难得的暖阳日。
温素云找了本法语字典在亭子里看，她上一世有些法语基础，可如今不少知识都忘了，她得抓紧时间在去法国前再多学点知识。
只是在此时，忽然听见远处传来嘈杂的争吵声。
温素云望过去，便见到一个下人正不断给沈乔磕头。
“对不起！小姐，我帮您洗干净！”
下人额前磕得渗出血来，可沈乔仍不依不饶：“我和你们这种愚昧的人没什么好说的，你弄脏了我的衣服，赔不起，就跪在这里直到天黑！”
温素云走近了，都没发现沈乔白色洋装上有什么污渍。
她皱了皱眉，终究是忍不住，上前打着转圜。
“家中有常备的新旗袍，沈小姐若是不嫌弃，可以与我一同过去更换，何必和一个下人计较？”
沈乔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她。
“你是谁？”
温素云不慌不忙道：“我是温素云。”
沈乔的神色却瞬间变得无比轻慢。
“原来你就是知行哥哥那个即将要下堂的糟粕妻啊，一个下人我纵使是打了，知行哥哥也不会与我计较的。”
“有这功夫操心别人，还是先想想自己被休弃了之后，还有哪家人愿意要你吧。”
温素云手一紧。
世道对女子何其苛刻，同为女子，本应更体谅彼此处境才对。
上一世她不曾与沈乔多接触，如今见了，沈乔的这套作态，反倒让她一下就想到了温父后院某些‘姨太太’。
这般模样，当真是喻知行口中所说的那位“新时代女性”吗？
温素云直接沉下了脸。
“换不换衣服随你，只是你还没嫁进来，教训府中下人这般事情，还不劳你操心。”
“你！”
沈乔顷刻间变了脸色，犹豫片刻，冷哼一声，昂头走了。
“多谢少奶奶，多谢少奶奶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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